第二章 半吊子

邁步走進剛剛開張的新海飯店，柳朝陽先走到吧枱前先看了一下牆上的衛生許可證后，微笑着問吧枱里的收銀員：

「請問你們蘇老闆在不在？我找他有……一點點小事！」

「在！蘇老闆在二樓的經理室！」

「謝謝你小妹妹，今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，我請你看電影。」

收銀員明顯被柳朝陽的長相和打扮誤導了，聽到柳朝陽這句話后，隨即臉色紅紅的低下頭去：「我……我每天十點以後才能下班！」

「沒關係！沒關係！那我請你去吃宵夜好了。」

柳朝陽一邊調笑着，一邊走上了樓梯，這種情況以前他在老家時，不知道生過多少次了，結果往往是在交往幾天後，對方就現帥氣俊朗、表面上看上去像個大學生的柳朝陽，事實上卻是個聲名狼藉的小混混，大半都會中止與他交往，而那種太妹型的柳朝陽又看不上，所以直到如今，柳朝陽仍是孤身一人。

新海飯店的經理室位於二樓盡頭，外面則是一排雅間，這種佈局在中小型飯店中很常見，柳朝陽彬彬有禮的敲了兩下門，然後直接開門走了進去。

「你是……？」

新海飯店的老闆叫蘇良，是個五十多歲的大胖子，在柳朝陽進去的時候，他正毫無風度的坐在辦公桌上，拉着一個穿服務員裝束的年輕女孩子說笑，見到柳朝陽打斷了他的雅興，心裏難免有些不高興，頓時擺出了一付不歡迎你的臉色。

柳朝陽卻毫不自覺在沙上座了下來，笑眯眯的看着那個服務員說：「蘇老闆，是這樣的，你既然在這裏開飯店，應該也聽說過這一帶的衛生費，都是歸象哥收的，蘇老闆能不能讓我把這個季度的衛生費帶回去呢？」

「小子！你是新來地吧！收保護費竟然收到我頭上來了。難道上午被仍出去那個小子沒告訴你。老子這裏不歸大象管嗎？想要保護費是吧！可以！你讓大象自己來找我。」

「蘇老闆。您又何必難為像我這樣地小弟呢？這還是我第一次出來收衛生費。如果收不到地話。我回去可沒辦法跟象哥交代啊！」

「小子。你想知道大象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。卻要派你這種小癟三過來嗎？」

柳朝陽依舊微笑着問：「為什麼！」

「城南地小馬哥知道吧！那就是我表弟。跟我表弟比起來。大象算個球啊！今天別說是你。就是大象來了。我他媽也照樣不給！」

「蘇老闆！小馬哥我當然知道。如果您在城南開飯店。那就是借給我幾個膽子。我也不敢來找蘇老闆。不過這一帶是象哥地地盤。象哥今天既然派我過來了。如果收不到地話。小弟我可是不敢回去啊！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？」

蘇良不屑的拿起桌上的電話，隨手撥出幾個號碼道：

「強子，樓上又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小混混，你給我把他扔出去。」然後轉身盛氣凌人的對柳朝陽說：

「小子，你如果識相的話，就跟上午那個小癟三一樣，從我的辦公室爬出去，不然……！」

柳朝陽一臉無辜的看了看地面道：「蘇老闆，你這辦公室地面太髒了，我這身可是新買的衣服。」

「哈哈……！你小子還挺囂張啊！那你就等著吧！很快你的新衣服就會變成拖把了，到時候我會好好把地面拖一下的。」

蘇良的話音剛落，兩名年輕人就已經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中沖了進來，為一個看起來相當強壯的年輕人，對着蘇良點了點頭后，轉身對着柳朝陽獰笑道：

「小子，你是自己爬出去呢？還是讓強哥我幫你一把？」

柳朝陽毫不在意的站了起來，走到強子面前笑嘻嘻的說：「要怎麼爬？不知道蘇老闆是喜歡烏龜式還是螃蟹式？強哥能不能先給我做個示範，如果我爬的姿勢不好看，不是更讓蘇老闆生氣嘛！」

「他媽……！」

強子沒想到柳朝陽居然到這時候了，還不低頭服軟，立即就是一拳打了過去。

沒想到看上去有些單薄的柳朝陽只是一抬手，就將他這一拳磕開，還沒等強子的三字經罵完，身子一擰，就到了強子的懷裏，肩膀一抖，緊接着強子就像是被汽車撞了一樣，直接飛了出去，將蘇良老闆台上的電腦和辦公用品，砸得一塌糊塗。

還沒等蘇良等人看清楚，柳朝陽就又閃電般的身子一錯，到了另外一個年輕人身邊，一肘頂在他的肚子上，那個年輕人立即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，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
對於柳朝陽來說，像強子這種只知道亂打一氣的傢伙，別說是兩個，就是再多幾個，也對他沒有多大威脅，如果連兩個人都搞不定的話，那他這些年早就不知道被人打過多少次了。

柳朝陽的叔叔柳銀生，當年在部隊上服役時，曾經從他們連長那裏，學到了一套八極拳，柳銀生因傷退伍后閑着無事，就將這套拳法在軍隊上學的格鬥技巧都教給了柳朝陽，只是柳朝陽以前因為上學，並沒有將這套拳法練到家，按照柳銀生的評價，柳朝陽的拳法是個半吊子，離練成還差得遠呢！

儘管如此，柳朝陽當年就是憑藉着這套半吊子拳法，在老家硬是打出了好大一塊地盤，讓澶州市的小混混聞風喪膽，畢竟那些街頭混混有幾個真正練過功夫呢？柳朝陽的八極拳用來跟高手過招肯定不行，但用來對付幾個普通人卻是足夠了。

八極拳的實戰性很強，講究剛猛暴烈、猛起硬落，動如綳弓，若炸雷，最擅長貼身攻擊，爆力極強，柳朝陽用來對付強子的手段，就是八極拳的絕招之一「貼山靠」。

柳朝陽這招貼山靠，是他從小在大樹和牆上練出來的，柳銀生常說，柳朝陽的八極拳在其他方面還差得遠，唯有這招貼山靠有兩分火候。

當年在澶州市，柳朝陽第一次跟人打架，就是用這招將那個調戲柳依依的混混，一下撞出去四五米，結果因此被拘留了半月，在拘留所里認識了不少流氓混混，從此走上了黑道這條路。

由於這招貼山靠威力極大，所以柳銀生曾多次告誡，不到必要的時候，絕對不準用貼山靠攻擊其他人，不過在柳朝陽進入黑道后，早就將柳銀生的告誡放在了一邊，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練拳上，經過這幾年的苦練，如今他的貼山靠，威力比過去至少大了幾倍。

現在的混混打架方式，如果在打架時還不儘力的話，那挨打的就是柳朝陽了，所以柳朝陽在遇到這種情況時，通常出手第一招，就是他最得意的貼山靠。

輕而易舉的將強子和另外一個年輕人打倒之後，柳朝陽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道：

「蘇老闆，我這個人是最不喜歡使用暴力了，大家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嗎？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呢？」